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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的温度与气质

发表日期:2018-5-14 作者:温州学而优家教网 电话:15888295061

《青花帝国》 江子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江子:一个写作者穷其一生往往都是书写他的故乡。之所以书写景德镇主题,我以为也是故乡情结使然。景德镇应该是所有江西人的文化故乡之一。景德镇瓷器上的青花花纹,我想那不仅仅是我们整个民族身体上的文身,也应该是我们所有江西人精神上的刺青。

陶冶图·拣选青料 选自《青花帝国》插图

记得江子最初向我透露他的写作计划和行将杀青的书稿时,书名是《青花:东方的玫瑰》,在此我不想去追问后来何以改成了《青花帝国》,但是我想说的是,幸而江子成就了《青花帝国》,当然,不久的将来,也许是《青花帝国》成就了江子。

毋庸讳言,《青花帝国》的书名明目张胆地透露了江子的“野心”。正如我曾在微信圈里昭告包括作者在内的朋友:“青花”本不易,居然还敢“帝国”。众所周知,青花是陶瓷的符号,而写陶瓷,言必景德镇。古往今来,关于景德镇、关于陶瓷的书写用“汗牛充栋”和“恒河沙数”都不足以形容其盛况。因此,写陶瓷,写景德镇,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手艺活”,而是一个不好打磨的旧坯胎。陶瓷业内有句行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要知道,仅制陶的工序就达七十多道,何况还有那些无数淹没在历史风尘中的陶瓷故事。因而,对于一个此前与陶瓷和景德镇“八竿子打不着”的吉水人,江子要用文学方式进入陶瓷腹地,建构“青花帝国”,此番写作的难度可想而知,以至于在具体写作中,江子“有了望不到尽头的茫然”,甚至“好几次想放弃”。

之所以要写《青花帝国》,江子说,因为他有比许多人大得多的“虚荣心”,他想写一本文化之书,一本唯美之书,一本有他个人喜欢的气息和气质的书,他想借这本书来“取悦”自己。循着“青花”的踪迹,端详落成的“帝国”,从一个评论者的角度,我想说的是,江子成功了,他的“虚荣心”,甚至是“野心”,在《青花帝国》中都得到了满足。

《青花帝国》彰显了深厚的文化底蕴。江子从各种典籍、史册、轶闻中,复活了大量关于瓷的历史、知识和掌故。他从《明神宗实录》《浮梁志》《里村童氏宗谱》和《火神童公传》中还原火神童宾的前世今生,这个原本普通而年轻的把桩师傅,因为景德镇历代工匠的精神维系和官方的统治需要,被合谋造就为护佑一方的神灵。他根据《郑和出使水程》《星槎胜览》《前闻记》和《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追忆当年跟随郑和船队七下西洋的青花往事,在异国的王宫里,青花的灼灼光焰让无数王公贵族为之倾倒,并由此成为举国上下风靡的奢侈品。他找来《元史》《高安县志》《瑞州府志》和《江西通志》摸索窖藏青花主人的蛛丝马迹,乱世危局中进退维谷的伍良臣最终在典籍和青花的庇护下回到遥远的故乡。作为一个文学写作者,江子关于古今中外、水陆朝野、典章制度的知识和见闻,的确让人侧目。

《青花帝国》敞现了独特的审美魅力。江子让瓷、与瓷有关的人、与瓷相濡以沫的历史,在《青花帝国》里演绎着不同的色彩、性格和命运。进入《青花帝国》,我们不禁为充盈其中的生动细节和丰富想象所“倾倒”,譬如龙缸烧制失败的阴霾在景德镇制造的惊恐和不安、郑和载着青花的浩荡船队和他大海一样无边的孤独、督陶官唐英不断走向陶瓷腹地的执着和艰辛、青花在异国市场静静绽放时的高雅与圣洁等。《青花帝国》的视野和格局无疑是辽阔的,从神到人,从天到地,从宇内到海外,从庙堂到江湖,从生生不息的窑火到无边无涯的海浪,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到默默无闻的窑工,江子不断地变换身形和手法,尽量贴着地面飞行,时而在官家正史里跳荡腾挪,时而在民间轶闻里捕风捉影,时而冷静考据,时而严密推理,时而飞翔想象,使冷寂的器物充满了生命的温度,让呆板的历史饱含着丰富的表情。

《青花帝国》散发着一种属于江子的个人气息和气质。如果说他此前的作品《田园将芜》和《井冈山往事》中,我们还能不经意间捕捉到江子的焦灼和沉重,并由此产生叙述的沉滞,但在《青花帝国》中,江子分明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独有的言说方式,“一种低温的、舒缓的表达”,一种尽量隐藏了“我”的自由而轻盈的叙述。显然,这种具有温度、质感和机趣的叙述是自信和成熟的表现。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外表如北方男儿高大粗放的江子,其实还掩藏着南方女子敏感细腻的内心,在他奔腾不息的热情背后却也有着苍山如海式的沉默,这正如青花的素与雅、柔与硬,刚柔并济,相反相成,散发出这种气息和气质的既是青花,也是江子。于是,我们可以说,在《青花帝国》,江子找到最美的容器盛放了最好的内容。当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青花帝国》也许还有些不尽如人意处,似乎还可以更厚重些,更丰盈些,我们有理由期待这些,因为“青花”是完美的,何况“帝国”?